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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装厂的二代们:大小姐难寻财富密码 给“薇娅们”打工的广州服装人:困在产业链的最底层

发布时间:2024-08-08 11:58:46  来源:互联网整理  浏览:   【】【】【

服装厂的二代们:大小姐难寻财富密码 给“薇娅们”打工的广州服装人:困在产业链的最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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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装厂的二代们:大小姐难寻财富密码 给“薇娅们”打工的广州服装人:困在产业链的最底层 

服装厂的二代们:大小姐难寻财富密码

举步维艰的“退路”。

文|李欣

编辑|谢中秀

来源|燃次元(ID:chaintruth)

封面来源|IC photo

“厂二代”们上场了。

2022年,小颖从上海光鲜亮丽的金融机构辞职,回到家乡辽宁省大连市的庄河市,“接班”老家的服装厂。

“接班”并非顺理成章。在服装贸易公司工作摸索了近一年,又去学习了服装制版,2022年11月,小颖才从协助母亲打理财务工作开始,正式成为一名“厂二代”。

2023年初,原本在上海经营自己的教培工作室的黄歌,也回到了江苏南京自家经营的服装工厂。

在外人看来,“二代”似乎意味着衣食无忧、光鲜亮丽。但回到家里工厂的小颖和黄歌首先遭遇的却是落差。

在上海,小颖是月薪过万元的金融白领,但回到大连,小颖每个月拿4000元的工资,在厂里忙上忙下,干最苦最累的活儿,和工人差别不大。

回到家里工厂的黄歌,也从在上海时“租两万元每月的房子,和助理出门必选头等舱,花钱大手大脚”,变成整日在工厂里焦头烂额,为卖货绞尽脑汁。

更让小颖和黄歌犯愁的是,新鲜、年轻的血液与老工厂碰撞,迸发出新的火花和生长——这种理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黄歌坦言,自己在整个工厂中的话语权大概能有50%,“工厂仍主要是母亲在坐镇、主持大局。”

2022年回家接班的Rosie也直言,与其说是“接班”,她更像是家族企业中的一个管培生,虽主要参与设计业务,但也涉足包括直播、巡店等零碎的工作。

图/Rosie家服装厂所生产的衣服,来源/Rosie提供

年轻人们提出的想法,新的管理制度、直播带货、参加电商大促等形式,在老工厂的进展也并不是一帆风顺。

当下正值“双11”,当部分服装工厂、品牌正摩拳擦掌,试图通过这一年一度的大促增加销量时,经历过“618”的黄歌已经决定偃旗息鼓。

“今年‘618’的时候,我想着这是一年中重要的电商节点,必须要带着团队大干一场。”黄歌表示,但一番操作之后,黄歌发现“618”期间,自己的直播间流量“断崖式”下滑,甚至不如平日。

“后来我才知道,现在线上的流量非常贵,一般大型电商节都是头部主播的阵地,包括流量也都被头部主播给买走了。”黄歌坦言,“我们确实是踩了一个大坑。”

但一切才刚刚开始,“大小姐”们回到家里工厂也不过一两年。她们也正在努力通过自己的行动带给工厂一些变化,注入新的血液。

比如小颖和黄歌即使遇挫,也仍在抖音、小红书等新的平台上寻求机会。黄歌还在厂里的一位技术顾问建议下,在工厂原本的制服业务线外,增加了“时装定制”业务,并在今年10月接到了一笔1000件的时装大单,得到了客户好评。

如今小颖开始理解自己表达想回家接班的想法后,父母为何第一反应就是反对,“他们觉得干服装厂太辛苦太累,不想让我继续。”

只是曾经荫庇在父母辈打拼下的一方天地中的“二代”们,当下也到了“接棒时刻”。

“决定回家做一个踏实本分的‘服装厂二代’,除了心疼父母年老之外,也因为我对服装有天然的爱好。”小颖直言。

在这场“代际交替”的故事中,站在十字路的不只有千万个工厂、“大小姐们”,还有中国服装产业,乃至中国民营经济。故事,在一直被“改写”。

回家“接棒”服装厂

在回到家中服装厂之前,作为“二代”的小颖,生活还算轻松惬意。

“我在国内上的大学,念的会计专业。大学毕业之后,又去美国读了金融+营销的研究生。”小颖表示,“从美国留学归来,顺利进入了一家金融机构工作。”

黄歌在大学毕业时,原本也准备前往俄罗斯留学,但因为一些原因没有成行,于是就在大学快毕业时前往英国学习、工作了一段时间。

大学毕业后,黄歌在上海开了一间个人工作室,这也是黄歌生活最惬意的一段时间。

混迹于时尚圈的同时,黄歌还涉足包括出国留学、游学、线上插画课程等多行业,“那是一段如梦境般肆意的生活。”

作为服装设计师的黄歌参与时装周,与头部大品牌合作,工作几个小时,仅出场费就能赚好几万元,教育培训方面的工作也如火如荼,那个时候的她觉得“钱也太好赚了”。

有钱就有了底气。黄歌陆续拿下月租金接近两万元的房子,和助理出门必选“头等舱”,“花钱大手大脚,近似于挥霍。”

但回到家中工厂,也让小颖和黄歌像是从云端坠入到“泥里”,得一手一脚去干出成果。

回到家中工厂,是小颖主动的选择,从某种程度上说,她并不爱“在格子间埋头写报告的日子”,甚至将辞职回家称为“逃离”。

而对于服装制作,小颖则充满了兴趣,“实际上,我对金融这方面的工作一直没什么兴趣,反倒是越来越喜欢服装,更重要的是,父母年纪大了,回家接班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小颖家的两个服装厂都位于庄河,老工厂始建于2002年,现有员工200多人,新工厂则落成于2020年,员工规模同样接近200人。巅峰时期,两厂员工加起来能有超500号人。

这个由父亲一手创立,并经营至今的服装加工厂生意,主要生产男女休闲西装。在小颖童年时期,厂里还有一条业务线在代工生产羽绒服,但2010年后,考虑到羽绒服生产复杂度和利润点较低的现实,父母放弃羽绒服业务线,重金投资引入西服加工机器,将业务重心全部转移到休闲西服领域。

图/小颖家的服装厂,来源/小颖提供

这是一份辛苦活儿。过去,小颖常常听外界夸赞父母做事认真,“外界都说,白手起家、在大连休闲西服做得最好的就是我爸爸。”

在小颖提出回家接班时,父母也首先反对,毕竟在上一辈眼中,在上海的金融公司工作,体面且轻松,而“进厂”,即便是自己家的厂,也免不了辛苦。

黄歌则是受现实因素的影响,选择了“退回”家中工厂。

进入2019年后,黄歌工作室的出国留学业务全部中断,时装周的线下活动量也日渐缩减,“线上插画培训”成了支撑收入的唯一业务。

但不久后,黄歌又发现,自己原价千元的课程被盗录后标价“20元”在二手平台转卖,甚至,之前自己带出来的学生,也开始“卖课”了,“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成了现实。

而随着市面上教线上插画的老师越来越多,价格开始内卷,黄歌线上插画课的收入也开始骤降。

赚钱变难了,但是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却无法轻易改变,于是凭“实力”赚到手的钱,渐渐又凭“实力”花掉。巨大的落差,也使得黄歌愈发抑郁,“当时我妈劝我说别在上海了,一开始我还不甘心,后来我也慢慢认清现实就回家了。”

困难比想象中更多

更年轻,也更互联网的“厂二代”们,在接班时也会带来更新、更年轻化的管理和运营方式。

Rosie进厂后,就“复刻”深圳互联网大厂的工作流程与汇报模式,在奖惩方面上也引入了更加年轻化的一套机制。

当下直播带货正盛,“厂二代”们也纷纷寄希望于将老工厂带上互联网,通过直播带货打开销路。

秉持着为工厂多找一条“出路”的念头,小颖开始尽可能“多尝试”,于是9月份,小颖开始直播卖货,“我爸有点‘老古董’,他一直不信直播带货模式,觉得都是在骗人,于是我就劝我爸说,你让我试试吧,说不定就闯出来呢。”

“直播了20多天,除去退货的单子,一共卖了90多件。”小颖算了下,“而且这是在完全自然流量,我们还没开始投流情况下的成绩,我个人还是比较满意的。”

黄歌也在今年3月左右冲入了直播带货的“洪流”,“当时我想自己是设计师,也是厂家,通过直播带货既能触达消费者,也能给到最低价。通过直播带货,我们想赚的也不多,稍微能有一点利润即可。”

于是,黄歌挑起了直播带货业务大梁,承担起了包括拍摄、直播、写脚本、后台推流等全部任务。

但真当“互联网原住民”的“厂二代”们冲入直播带货,试图“把握”流量时,互联网和流量却给了他们狠狠一击。

黄歌真正运营了直播带货之后才发现,女装在平台上的价格战已趋于“白热化”,即便是厂家,也有比自己价格更低的。黄歌分析后发现,外贸出货量一般都是以万计,因此他们能够把价格压下来,但因为自家是做制服出身的,所以在价格上优势不大。

但最终“压死”黄歌直播业务的,则是流量。

业务刚起步时,黄歌发现在线观看人数远低于预期,“直播间观看如果人数稳定在三四十人,就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成绩了,基本上就能保证每天可以成交个五六十单。但大多数时候,这个量级都无法保证。”

为了保证观看人数,黄歌开始投流。

“一开始买流量确实能带来转化,每天最少都有六十多个订单,但时间久了我就发现,平台好像认准了我会投流,只要我今天没有买流量,整个直播间就没什么人,所以后期买流量的花费越来越高,有时一场直播的成本中仅是投流的钱都能占到三分之二。”

为了做好直播,黄歌还以高于市场价的薪资水平聘请了一个运营,但一切仍无济于事。

“聘请外部运营的问题在于,对方更懂理论知识,但实操后转化效果依然不尽人意。”黄歌分析道,“且作为老板不可能置身事外完全做甩手掌柜,所以最终即便找到了外部帮手,很多经验还是得自己去亲身积累,坑也要自己去踩。”

直播业务未见起色的同时,厂子资金短缺的问题又摆在了台面上,没有进账的情况下,每月固定支出却没变,那段时间“厂二代”黄歌也愈发焦虑。

2023年9月,直播带货业务进展将近半年,投入了近100万元后,黄歌在妈妈的建议下关停直播业务,“及时止损”。

虽然目前直播业务表现不错,但小颖也直言,虽然每日直播时间仅有三个小时,但花在准备直播方面的时间,却远超三个小时。

直播前要从仓库选品、熨烫、上传商品链接,还有日常运营等全流程都要自己操心,“现在刚刚起步,也不敢投入太多,十天前我招了一个小助理,我们两个一起拍视频、剪视频、直播、发货。现在的目标就是先积累1万个粉丝。”小颖表示。

“二代们”还有待成长

即使目前“二代”们在家中工厂仍处在学习、辅助的阶段,还未“执掌大局”,但成长也是“厂二代”们的必修课。

“之前我像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妈交给我任何事情,我都敢打包票说我能做好,但现在我似乎有点畏手畏脚,也会开始衡量自己是否有能力胜任,这或许是经历了成长路上的挫折后的结果。”黄歌感慨道。

现在,除了工厂的日常工作外,黄歌还在有意识地学习一些商科和管理方面的知识,“在工厂独当一面后,自己哪里薄弱就会更想去补。”

“接班”一年的小颖,也渐渐意识到自己需要成长得更快一些。

小颖家服装厂的业务订单中,外贸单量向来占大头,但近些年工厂的外贸订单量下滑势头明显。

这或许不是小颖一家的困境,而是整个外贸纺织行业所面临的一个共同现实。

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后成长起来的外贸工厂,踩中了全球产业链转移的红利,在过去的很长时间里,他们靠着成本优势实现了一次财富积累。但随着时代更替,订单也在转移。

面对单量下滑的现实,作为生产终端的工厂,必须找到解决办法,为上百号人的温饱负责。

小颖家中的工厂主做代工业务,但小颖也直言,通过大型贸易公司接单、工厂负责加工的模式,“赚‘加工费’赚得很少,且很容易出现订单量不稳、回款周期长达数月的情况。”

图/黄歌家的工厂,来源/黄歌提供

于是,小颖也在考虑“如何从外国客户手中拿到一手订单”。

只是工厂想拿回自主权,并非易事,“想接一手单,就得完全靠自己来采买面料,而这也需要极大资金投入,但我们确实没有较大的闲余资金来支撑这个业务,特别是我爸爸也想赶在退休前把贷款都还完,所以转型的困难非常大。”小颖表示。

为了给工厂找到“出路”,小颖开始尽可能尝试多样化业务,“在短视频平台直播卖尾货,对于我们来讲成本无非是一些加工费,更重要的是考虑到如果之后单量越来越少,工厂说不定也能多一条出路。”

这位“厂二代”早早意识到,无论是运营抖音还是小红书,做了总是比没有做好。

直播带货遇挫之后,黄歌也遭遇了一定的“崩溃”和自我怀疑,明明自己已经非常努力,但生活似乎就是不肯回报哪怕是一点点的希望。她开始质疑自己,也经常陷入莫名的恐惧感,“我有种感觉,厂子到了我手里就要倒闭了。”

但好的迹象也在出现。在黄歌最沮丧的那段时期,厂里的一位技术顾问建议黄歌转型“时装定制”。

10月,黄歌家的工厂第一次接到了订单数为1000件的时装大单。她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而且客户的反馈也非常好,表示要和我们建立长期合作关系,而且后续也有不少客户主动找上门表示想合作。”

“作为厂二代在工厂里,就算你起早贪黑,兢兢业业,甚至包揽掉所有杂活儿,父母其实都不会高看你一眼。”小颖坦言,“只有你真正给工厂带来订单了,哪怕是一小单,父母才觉得你可以,你是有希望的。”

回到家里,成为“厂二代”,并不是退路,而是新的挑战。

曾经,分散在这片土地各个角落的中小型服装加工厂,撑起了中国现代服装产业的发展,也是他们一同见证了中国服装产业的“做大做强”。

如今时代变迁,行业参与者也到了交棒之时,从部分“接班”到全权接手,以小颖、黄歌为代表的“厂二代”们也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最终方能在传承中国民营经济发展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文中黄歌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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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步维艰的“退路”


给“薇娅们”打工的广州服装人:困在产业链的最底层

作者:邓萱儿

编辑:张假假

来源:五环外(ID:wuhuanoutside)

以慢节奏闻名的广州,有这样一个不同的地方,每个人都忙碌得热火朝天,佛时间以二倍速行进:有拉着小拖车行色匆匆的货运人员,有争分夺秒理货的店员小妹,更少不了双手拎着黑色、白色大塑料袋的外来客。

十三行里的新中国大厦人潮拥挤(图源:刘菁菁)

这里是广州的十三行批发街,是广州纺织服装产业链的最后几环,街道仅长400米,但却汇集了新中国大厦、红遍天大厦、东方红服装批发市场几个批全国闻名的批发市场、数万家店铺,是广州最赚钱的商业市场之一。

十三行街周围聚集大量服装批发商圈和店铺(图源:百度地图)

除了十三行,广州还有三个大型的批发市场,它们分别以广州火车站、沙河和中山八路为中心,共同担起了广州服装批发业的大梁。

“80%的春夏装出自广州”,这是服装业内一句耳熟能详的话。

这些地方的服装,流向了包括服装店主、淘宝店主、品牌商等的二级批发商,这些二批本来应该是面向消费者的“最后一公里”,消费者通过“人找货”的形式将这些款带回家。

随着直播的兴起,这些二批们找到了新的致富法宝,他们通过自建直播团队,或寻找雪梨、薇娅等带货主播们进行“货找人”,一个主播日GMV上百万时常有之,仅抖音一个平台,2020年男装女装直播GMV就达到了89亿元。

于是,直播、批发、服装加工、打版、设计,共同支撑起了广州万亿服装产业链。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这些批发市场,是设计师刘菁菁最经常逛的地方,在服装领域上过班、创过业,既熟悉批发市场的门道,又理解供应链的辛酸,身在此行,既理解又无奈。

01

房东是塔顶,从业者陪跑

“这里十几平的服装店铺,租金能到60万”

如果纺织服装从业者有金字塔,那么有且只有两层,塔顶是批发市场的房东,塔身是其他各个环节从业者。在十三行里,一个仅10平方米的小店铺,月租金就达到了2.58万元,这还是便宜的,因为这属于人流比较分散的商业街。

十三行路边店铺租金2.58万元/月,这个不算高(图源:安居客)

如果将位置挪一挪,去到新中国大厦,四五六楼是主要做韩版服装的铺面,也是租金最贵的店面,十几平米的隔间铺面月租金能达到40-60万,租期一般是押三付一。

没有几百万的现金流,在广州做不来服装批发。

“新中国大厦早上七八点开门,下午三点收档,以一年480万的租金来算,平均一天卖一千件才能保本”,菁菁介绍道,实力没有那么强大的批发店主很大程度是在为金字塔顶的房东打工。

新中国大厦内部,店铺密密麻麻(图源:番禺汇)

批发店主的高投入高风险从业状态只是服装业一隅,店里的小妹、产业链背后的设计师、工人、打版师傅等又是另一种状态。

数以万计的服装厂,超千亿的市场规模,但大多数的企业的存续状态却没那么合法,“没有保障、赚不到钱、内卷严重”,是刘菁菁在工作的前几年最真实的状况。

刘菁菁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服装品牌当助理设计师。设计师这个职位,在服纺织服装行业非常吃香,无论是上游的工厂、下游的品牌、批发市场,都需要这一职位。

但无论在哪一方,都存在不签订劳动合同、没有社保的问题。这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是一家服装行业中企业的状况,而是行业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且都默认的一条定律。

“问了好多家公司,大一些的公司会交五险,交一金的很少;小一点的公司,有劳动合同都很奢侈了,更别说五险一金“。菁菁面试过几次后,求职价值观从“必须有五险一金”,变成“能签劳动合同就好”。

根据前瞻研究院的数据,2019年,广州服装业市场规模为1043.62亿元;但企业整体规模小,规模以上(营收2000万元以上)的纺织服装企业仅为1.9%。

广州纺织服装企业营收2000万元以上企业占比低(图源:前瞻研究院)

在激烈的竞争下,这些中小企业,特别是上游的面料、辅料企业和工厂,很多产品的出厂价是默认不含社保的,利润本就微弱。

简单算一笔账,2021年12月份以前,广州最低工资标准是2100元,若缴纳五险,公司负担额为956.57元;一件品牌衬衫10元加工费,工人不包社保的工资已经去到一半,还得加上房租水电;若加上社保,按现在的定价模式,赚不了几个钱。

设计师的提成在业内已经算比较高了,以品牌端来说,一个爆款版,品牌买了1000件,设计师的提成一件五毛钱,但你不能确定你设计的服装是否能成为爆款。

服装厂里的工人在厂里都是计件工资的,计件单价从几分钱到几毛钱不等,如果要拿到月薪7-8千的工资,工作时长必须要15个小时左右。

服装厂内工作环境差且工作强度大(图源:刘菁菁)

没有保障、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压得服装从业者喘不过气。当然,这不是唯一的重压,对从业者而言,更难的还在后头。

02

给网红打工也很卷

“不怕杭州货比货,就怕网红来找茬”

刘菁菁和“薇娅们”的亲密接触,源于去年一次找工作的经历。

去年,她看到了“广州薇蜜可思服饰有限公司”招聘设计师的信息,这是薇娅旗下的企业,去参加面试的她了解到这个公司自己聘请设计师、打版团队、自己去找工厂做货,不跟市场拿货了。

这时她就意识到,除了像雪梨等垂直做服装的KOL,薇娅这一类综合类头部KOL也开始绕过品牌商,开始赚微笑曲线利润最高的设计和销售,仅仅把中游利润最低的加工外包出去。

除了薇娅,其他综合类带货KOL也悄然入局:快手一哥辛有志以其关联公司前后入股了儿童服饰企业“起步股份”、“大连源致广隆贸易有限公司”;跨界主播罗永浩间接入股了服装品牌“重新加载”、“杭州穿针引线”和“杭州荣生向力”。

辛远控股入股大连源致广隆贸易有限公司(图源:企查查)

也是因为这件事,刘菁菁茫然了,这个行业里,谁都有可能是竞争对手,今天有薇娅,明天会有其他KOL,今后的竞争只会日渐激烈,站稳脚跟比什么都重要。

刘菁菁在第一份工作辞职后,就跳出来成立自己的服装设计工作室,日常工作是画图做设计,通过服装发布会、或以朋友介绍的形式洽谈到合适的订单。

服装发布会是促使客户订货的形式之一(图源:刘菁菁)

“卷是常态,竞争很大”,是她深耕这个行业后最真实的想法。

为了能够连连不断设计爆款,最简单的方法是“借鉴”,今天做出一个款式,明天隔壁能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

多数品牌方老板,不会觉得抄袭不好,他们不管设计师是通过什么方法做出来的,只要成品好就行;对于一天要上新几百款的企业而言,时间就是金钱,中低端品牌没人深究到底“借鉴”了哪一家哪一款,只要能卖得好,就是一个好作品。

因为客户和业内的默认,设计师们的明争暗斗时有发生;同时,每天要投入更多的时间,画出尽可能多的图。

所以,“拧巴”是刘菁菁在做设计时最大的感受,一边想要设计自己的原创作品,但做完完全全的原创需要时间;另一边希望能越快出图越好,这样创造爆款的概率越高,能卖出的钱也越多。

服装产业链的各个环节,竞争都很大。

纺织服装加工产业链(图源:中商产业研究院)

除了服装批发的店铺、上游制衣工厂自建产能需要资金、厂房的投入提高了进入门槛,服装产业链的其他环节的进入门槛都不高。

其一,对于服装设计工作室而言,不仅有像刘菁菁这类自己出来单干的设计师,还有以直播顺势入局的头部KOL们,比如前面提到的薇娅旗下的工作室。

其二,服装批发店铺也面临着淘宝网红的越级找工厂的威胁,刘菁菁与十三行的老板娘们混得特别熟,谈到十三行的竞争,菁菁表示“不怕杭州货比货,就怕网红来找茬”。

由于各自的优势不同,国内其他城市不同的服装批发市场对广州批发市场不构成太大的威胁,真正让十三行老板娘们警惕的,是淘宝的网红们。

淘宝网红造成的威胁,主要就是这两年被市场追捧的柔性产业链。

按照之前的合作模式,这些批发市场老板娘们是一批,淘宝网红们作为二批找一批拿货,再到淘宝上进行售卖,市场井然有序,这种模式下,消费者在淘宝买了完全不需要等待,基本拍了就能发,因为二批有库存。

而现在,越来越多的网红们采用“预售”的模式,先到批发市场拿版,拿到版以后拍照上架淘宝做预售,预售期限为15/20天,长则达到45/90天。

该网红店预售发货期限为45天,是非常长的期限(图源:淘宝)

网红们利用这个发货时长,利用原先在一批拿到的版,但绕过一批直接找工厂做货,实力雄厚点的工厂,7天左右就能做出一批出来。

这对一批来说确实挺受伤的,辛辛苦苦拿的版很快就被抄袭,不过没有时间悲伤,出现一类就像同行传递这个消息,避免其他更多人的损失。

网红、KOL入局,设计师的同业竞争,不进则退,但前进,却困难重重。

03

扩张之难

“利润低、接单难持续,倒闭之前没有任何预兆”。

刘菁菁的工作室开在广州海珠,一是因为这边房屋租金低,二是靠近中大布料市场,让她能够更有效率完成订单。拿到客户需求后开始设计,改到客户满意的图后跑广州大大小小布料市场,中大布料市场是她最经常去的地方。

刘菁菁常常跑中大布料市场为客户选面料(图源:刘菁菁)

因为国内品牌的设计单竞争激烈,她就把目标专注在外贸订单上。

这一类的客户很难啃,因为他们对技术、质量需求高,而且批量不多,很多大型工作室不愿做这一类的生意,刚好给了刘菁菁这一类创业者一个进入的突破口。

“外贸的客户会做一些潮款,印花工艺复杂、辅料挑剔,工厂不太愿意接,因为广州的工厂都是有选择的,在旺季的时候是顾客排队等生产,工厂一点不缺订单“,所以复杂的款一般要联系很多个工厂,有工厂愿意接才行。

客户一个辅料需求,要来回跑多次才能确定下来(图源:刘菁菁)

别人不愿意做的,菁菁做了,但外贸的双面尼、羽绒服,刘菁菁不会接。“广州的优势是做T恤、裤子,女装,羽绒服这些并不是优势,很少工厂能做好,所以我们一般也不会接这类的单”。

创业几年,她体验了工作室从几十平米到几百平米的扩张,也经历了几百平米又回到几十平米的辛酸,“养活一个人容易,但长期养活一个团队很难”,谈及工作室扩张时,菁菁现在更加谨慎。

“一是疫情过后外贸的订单模式不稳定,活不下去倒闭的工作室太多了”,刘菁菁想做的,是先求稳,因为她见过太多难以存续的工作室情况。

她办公室隔壁,之前有一个一百多平米的男装设计工作室,卡宾等品牌是它的客户。2020年末,这家工作室换了一个三百平米的工作室并进行了搬迁,但过了一个年,可能是某个订单出了点问题,加上房租高企,三月初就关门大吉了。

第二个原因,工作室本身利润水平就不高。

“12%,还不算其他水电、铺租等其他费用“,谈及每一单利润的时候,菁菁说了一个最高的毛利率。“客户的需求简单的我就收少一点,复杂的我就要收多一点,即使是多收,这个毛利最多也不超过12%“。

小型贴牌服装设计工作室收入成本构成(图源:五环外整理)

利润低、疫情后订单不稳定,用什么进行扩张呢?

04

如何走出困局?

正值春节之际,过年在很多人心里都是欣喜的象征,而在服装人眼里却并非如此。

年末的十三行等批发市场,用极低的价格清仓,春节不营业但也要负担高昂的铺租;每年的十二月末,刘菁菁开始“被动”放假,不是她不接单,而是就算接了单,上游的工厂不愿意且没有产能做。

新中国大厦早早就春节放假(图源:小红书用户@识饮识食Kayan)

对于服装厂,年还没过就已经惆怅来年的招工问题,因为年末的工人流失率很大。

服装工业园门口摆满了招工牌,为年后做储备(来源:邓萱儿)

做服装是个繁琐且枯燥的过程,无论哪个环节,上班的局中人面对薪酬低、没有保障、工作重压前途渺茫;创业的服装人面临经济下滑需求下降、资金压力大,想要在这个红海里闯出自己的一片天步步艰辛。

而整个广州的服装业,也陷入了一种难以进行产业升级的恶循环,目前的服装加工、贸易“挤不出高利润--给不了从业者高工资和保障--为了订单的持续性不愿做更高端服装类别--后续利润没有上升空间--人员继续流失--继续挤不出高利润。”

这是谁的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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